書名:〈寒夜三部曲〉
出版社:遠景出版社(1981年)
作者:
李喬,民國二十三年出生在苗栗大湖,一個多山貧瘠的小山村。本名李能祺。他的父親曾參加反日活動,並因而入獄多年。因父連累家小,李喬童年過著窮絕悲苦的山居生活。影響他日後心靈、人格的結構,同時也影響寫作方向與思想。
他的文學生涯從六十年代開始。
民國五十一年十月發表的短篇小說「阿妹伯」是他的處女作。
民國五十二年以短篇小說「苦水坑」榮獲「自由談」徵文首獎。從此信心倍增,更加熱中、專注於文學創作。先後出版中短篇「飄然曠野」、「戀歌」、「晚晴」、「人的極限」…,長篇「山國戀」、「痛苦的符號」…等。
民國六十九年出版「寒夜三部曲」,李喬的文學生涯登上高峰。
這是由「寒夜」、「荒村」、「孤燈」三大長篇組合成的大河式小說。
新竹師範學校畢業,任教中小學、苗栗農工等校長達二十八年。
民國七十二年退休專事寫作與評論。
曾任《台灣文藝》主編,台灣筆會會長,現任客家文化委員會委員。
曾獲台灣文學獎、吳三連文學獎、吳濁流文學獎特別獎。著作類型有小說、新詩、論述等。
《寒夜三部曲》這套小說,可以說是他平生最重要的一部書。李喬說:「這是寫得最艱苦的一部,也是最多疑案的一部。」
全書以日本佔據臺灣前後五十年的歷史為背景,以彭、劉兩大家族三代人的悲苦生活以及反日抗爭為主線。小說裡利用大量的歷史事件,穿插、創設,使整部小說有著小說與歷史的雙重趣味。
內容:
《寒夜》三十五萬字,寫於一九七七年至一九七九年。故事時間是一八九○年至一八九七年,地點是台灣中部山區。
《寒夜》寫的是土地的故事。
那年冬天一個有風的早晨,「隘寮腳」(公館)楊善慶的長工彭阿強,因主家二十多甲水田在年之四月給水災奪為河床--為了活命,攜帶一家七男五女十二口,加上持火器護送的隘勇劉阿漢等二人,由石圍牆向大湖庄出發。
目的地是大湖庄東邊山區,與原住民接界的「蕃仔林」,他們要在那裡開山拓土、安頓家小。這裡隨時有原住民「出草」馘首的危險,但為了生存,他們不得不挺身面對。
彭家長子人傑是傳統農夫,已有妻與子二人。次子人華聰明不能吃苦,妻芹妹已有孕。生子後離家出走一段日子。三子人興是憨厚粗壯的純情男子,後被山村許石輝屘女阿枝仔招贅為婿。四子人秀稚弱多病,在與童養媳燈妹成婚前夕急症而亡。彭家為了勞力之需招劉阿漢為婿。女兒尾妹美麗而智障,曾與「長山人」,邱梅同居,無後。
一切痛苦來自生命,而生命離不開土地;台灣人土地的拓殖與獲得至為艱辛,所以台灣各族?的生命痛苦更甚。(一)漢人不斷往山區進迫,原住民為衛土而戰,(二)漢人冒生命開拓的土地,卻因「墾戶制度」,不斷被憑特權取得所有權者所奪,於是形成「現耕作人」、「佃戶」、「地主」三階級的不合理剝削制度。(三)日人據台,以清理官有地,「無斷墾地」為名,大量豪奪民地……
蕃仔林的居民就在這些層層不義之網下艱辛求生,繁衍子孫。
劉阿漢早年失怙,生母改嫁,由祖母扶養長大,是一個心腸深沈而意志堅強的人。燈妹三為養女,不識生身父母,是一位孤苦人,但是「生活」鍛鍊下,終而成就為賢妻良母,蕃仔林一方生民的精神領袖,且為大地之母之象徵--貫穿寒夜三書而為女主人。
彭家經開山整田之苦,蕃仔林人經土地被奪之難,大湖人經「出草」的洗禮。終而一八九五年「東洋蕃」入侵,於南湖「馬拉邦」山上,演出原住民、漢移民合力抵抗外來入侵者的悲壯聖戰。
阿漢之母死於日軍在銅鑼屠村之夜。
日人據台後,依然保護地主的不義掠奪。彭家多年血汗拓殖將毀棄於一旦。全村人一再懇求合理解決,地主葉某仗恃財力勢力,分寸不讓。蕃仔林人忍無可忍終而走上武力抗暴之途。
彭阿強在憤怒與飢餓中,恍惚裡「誤認」眼前葉姓地主為「大蕃薯」,竟在狂亂之下一口咬在葉某頸項上。結果把敵人咬殺。阿強事後,「自然地」死於「吊頸樹」下。開山失敗者,許多人在此結束其生命。
寒夜漫漫,一個苦難時代結束,另一苦難時代開始……
《荒村》三十七萬字,寫於一九七九年至一九八一年,故事時間是 一九二五年六月十七日 ,「始政紀念日」於苗栗城隍廟前文化演講會起,至一九二九年夏,劉阿漢出獄不久死亡為止。主要地點包括:大湖郡、苗栗郡、新竹街、中壢郡、鳳山、二林等地。
《荒村》寫的是台灣人民抵抗不義強權的故事。
本書首先以回顧方式,交代「寒夜」之後--一八九八年至一九二五年間,台灣島內種種政經大事紀,以及彭阿強後裔,劉阿漢夫妻的生養奮鬥事況。
劉阿漢生養五子二女(其餘不育夭亡)。長次子明青、明成是鄉下農夫性格,是劉家開山造林主力。三子明鼎高等科畢業,是山村唯一智識分子。
阿漢因身世與經歷,早已種下反日因子,一九二一年文化協會成立,提出「台灣是台灣人的台灣」的訴求。一九二五年農民組合成立,台灣廣大農民經啟蒙而覺醒,遂匯成反抗殖民的偉大戰鬥。劉家父子二人一步步涉入;阿漢是純粹「為生活而反抗」,明鼎則提升為階段與民族意識的鬥爭了。明鼎在本書之末,成為大湖農組支部長入獄。(後死於酷刑,如同其父。)
此段「文鬥」時期,主要的抗爭是:(一)為安頓退休日本官僚,以「公地下拂」之名,佔奪民地,引起「小作人」的抗爭。(二)強奪民地,強制種蔗,官價收購民蔗等,引起全島稻農蔗農的全面反抗。(三)拓殖會社,製糖會社的特權強奪民地、民財、勞力。
主要的抗爭事件有:大湖小作人事件,苗栗事件,中壢事件二次,二林蔗農事件,鳳山小作人與蔗農事件等。劉阿漢涉及中壢事件被捕,明鼎參加二林事件之運作被捕……
明鼎的思想深受先覺者--農村幹部郭秋揚(歷史上的郭常)影響,郭女芳枝以志業相同,暗托終身予明鼎,明鼎自知處境不敢消受……
一場場一幕幕艱苦、孤單,悲壯的農民抗爭在全島各地展開;劉家在母親燈妹支撐下,在窮絕山村逐漸安居穩定下來。阿漢有其不得不的心志情結;燈妹有伊人妻人母的堅持與苦況,其中辛辣酸苦與苦難中的愛情,親情是「荒村」陽剛壯烈底下,柔軟的暗流……
阿漢被捕後,不屈,不肯牽連他人,受苦刑內傷,日警在釋放前「補」上一針,回來一週後毒傷齊發而亡。
阿漢死不瞑目,遺憾不釋;尤其念念不忘慚對燈妹。燈妹唯頻呼「你不要走」而已。
荒村寂寂,寂寂荒村。這是當時台灣整體的象徵。一個苦難的生命結束了,還有無數個生命繼續他苦難的行程……。這就是台灣歷史的一程景觀。
《孤燈》三十六萬字,寫於一九七八年至一九七九年。故事時間是一九四三年至一九四五年太平洋戰爭結束後數月之間。故事地點包括;大湖區、蕃仔林山村,菲律賓呂宋島。
《孤燈》寫的是回歸故鄉與大地合一的故事。
故事分兩線進行,一在台灣島內,一在南洋。
一九四三、四四年間,太平洋戰爭進入日本總崩潰階段,作為「失進基地」的台灣,人民陷入空前的劫難:(一)約八萬名青年,以軍伕、青軍挺進隊、志願兵等名目被送上南洋、中國大陸等戰場。(二)島內在物資極端匱乏而嚴酷管制下,加上空襲頻頻,百姓已瀕死亡邊緣。
劉家四子明森,天資軟鈍,在青年訓練中被折磨成半精神崩潰狀態。屘子明基以技術人員被迫「志願」赴戰南洋。另一同行南洋的是彭家人傑長孫:彭永輝。永輝已婚、生一女;與阿貞愛深情密。
燈妹歷經夫死子亡,年入老境而生命意志已然提升為智慧燈塔;尤其參佛之後,百花叢裡過片葉不沾身,伊漸及勘透之境。蕃仔林的老弱、稚小就在伊領導下接受生命史上最嚴酷的試煉。那生存極境的種種慘絕景象便一一展開。夫與子「回鄉」的是骨灰;婦人瘋了,智障與癩狗爭奪病死豬肉,蕃仔林的子民羅掘俱絕,開始吃食野生植物。另一方面,又得對抗日政府苛吏的刁難征奪。
燈妹的神態,佛誦成為山村唯一安定力量。
赴戰南洋方面,明基與永輝躲過船難、空襲。
聯軍已經登陸呂宋島,在無止境的逃亡長途上,永輝終於喪命強大火網之下……
明基在戰爭末期,遇到來自故鄉的少年兵--秀志,秀志將被當作「人身炸彈」。秀志告訴他:情人阿華的種種悲運,以及伊來南洋的傳說。
明基在漫漫逃亡之旅中,(一)看盡人性的各面貌,(二)看透「切腹」的荒謬而解脫精神面的魔咒,(三)看出台灣人性格上的缺失,(四)意志力的鍛鍊,(五)親情招呼的深入感受,(六)萌生故鄉大地之戀的超人意志……
明基想起古老鱒魚忍死回歸生命創生地的傳說,恍然間領悟自已是一尾台灣的「高山鱒」,非回台灣不可。至此,「意志」凝而為有形可觸的存在,於是他走過死亡之谷,脫出遊擊隊槍口火網--往「北方--故鄉台灣」直奔。
母親的體香突然湧來,他驚覺慈母已逝。他崩潰了,但他已完全了悟,「母親」即是故鄉大地,故鄉大地不死,母親亦不死。於是他又站起來,朝北方「有光的正確位置」緩緩地,卻是絕對堅定地走去……
半昏迷中,他瞥見槍口,他聽到槍聲。他倒下。但他被扶起來:他被救了……
資料參考
公共電視網站
Sophie say:
很喜歡文學作品
因為在那可以重新體驗人生
活過
哭過
笑過
的生命點滴
寒夜是我比較陌生的台灣文學作品
故鄉的人情和土地
歷史的悲痛和苦難
在台灣這島上
述說的故事有
戰爭
殖民
貧苦
他們離我們很遠嗎?
文學作品
政治事件
這些都是我們認同這片土地的內涵嗎?
個體的認同因素會不會比集體認同更複雜呢?
認同是為了區別他人與我嗎?
或是顯示自己的主體位置
或是在社會上與他人溝通的方式
這個論題
我還在思索中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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